陈楚生:歌王只是结果,明天依然要赶路

“刚才的这一part,是我们准备了很久的给北京的惊喜……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被逼成这样的。”在一段边弹电吉他边和群舞演员齐燃的表演结束后,演出中略带野性和冷峻的陈楚生,又恢复了一贯带着几分羞涩的模样开玩笑地说。这是12月20日陈楚生“荒芜之境”2025巡回演唱会北京站的现场,三个小时的演出,他觉得像是和现场所有观众一起做了一个梦。在今年的巡演中,陈楚生总会用心把同一首歌“玩”出新的质感,每场演唱会都有不重样的惊喜。

就在北京演唱会的前一天,陈楚生刚刚入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“2025封面人物”,获评“影响力歌手”。在活动现场,陈楚生说:“这是我出道的第18年,也是我在北京度过的第18个冬天。我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温暖。”

以下是《中国新闻周刊》和陈楚生的对话。

陈楚生:歌王只是结果,明天依然要赶路

分享从“无”到“有”的过程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:“荒芜之境”2025巡回演唱会北京站和深圳站算是2025年演唱会的收官之作,你希望与歌迷完成一场怎样的年终对话?

陈楚生:出道这么多年,这几年有机会去尝试更多舞台上的表达,对我来讲是很难得的,我当然希望能够把握这些机会。例如把过去创作的一些老歌,带到舞台上来,让它们有不一样的呈现,毕竟现在自己的心境跟当年创作的时候不一样了,所以表达方式也会不一样。

“荒无之境”演唱会开场的两首歌《追风筝的孩子》和《寻找》,都是我在深圳早期写的歌,没想到过了快20年,我还可以赋予它们另外一种生命力。写这两首歌的时候人很迷茫,总觉得好像一定要有一个清晰的答案,才能够往前走。可是后来走着走着,我发现无论在任何一个阶段,生活都很难出现一个清晰的答案,因为人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,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当下自己想做的事情尽量做好。

这种未知感直到现在我内心仍然还是有的,我一直觉得,在音乐行业里面,越成长越觉得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了,但我也知道,着急也没有用。因为你看,过去的20年,就像瞬间一样消失了,还好这20年里有记录我每个阶段的作品,回过头看到这些作品,就能看见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,逐渐成长。

年轻的时候没敢想有多大的舞台,但希望能有机会发行专辑,唱我喜欢的歌,那时候所追寻的在一步一步慢慢实现后,我当然希望能够更加精进地做好它。当年无论如何不可能想到,自己有一天能够去做一个四面舞台的演唱会,而且是这么漂亮的舞台,还可以通过视觉把音乐变得更加鲜活和立体,能够和现场这么多人产生共鸣和互动。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:和参加的综艺比起来,演唱会好像更让你自在,更像你自己的地盘?

陈楚生:当然,演唱会我就可以任性一点,来的人都是熟悉我的朋友,这里的包容度自然就比较高,我可以在里面做一些不一样的“实验”,挺好玩的。

我非常喜欢这种从“无”到“有”的创作过程,其实写歌也是一样,一开始只是一个构思,慢慢把这个构思变成音符,再加上歌词,制作成一个完整的作品。现在在舞台上,把这些已经创作出来的作品,再慢慢构筑成一个主题演唱会,我希望把脑袋里面的想法落实成线下能够感受到的温度,一点一点调整、添加、改变、升级,这是我希望和大家一起去探索的东西。而所谓“荒芜之境”,其实就是从“无”到“有”,我想和歌迷分享音乐世界里从“无”到“有”的这样一个过程。

“不管结果如何,都要感谢这一路”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:今年在《歌手2025》你又获得了冠军,而且“歌手”的录制场地和当年的“快乐男声”非常近,时隔17年,又在同一平台的音乐竞技节目里成为“歌王”,感觉怎么样?

陈楚生:2007年时,我还是一个素人,能站上这样的舞台,觉得多唱一首是一首,多唱一次就赚一次。现在出道这么多年了,再来到这样的舞台,跟那么多国内外的行业强者竞演,怎么找到自己就变成最重要的事了。要是比技能,比技巧,我可能不是最强的,但是来到这个舞台,我想的就是,我应该怎么表达。每一期选择的作品,其实都是在跟观众交流我的所思所想。同时我也觉得作为一名歌手,要做的不仅仅是演唱,音乐也是有温度和力量的,它可以传递你的所思所想。我也想用歌曲去传递一些光亮和暖意。

我记得在最后一场的时候,是不是唱《获奖之作》,一直在讨论、纠结。为什么纠结?因为这首歌还没有人听过,大家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作品,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的状态怎么样,并没有把握说我在这5分钟之内就一定能把观众“唱进来”。可是,竟然敢把它放在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。因为我觉得那首歌是非常好的ending,歌王只是这一路旅程的结果,明天还是依然要赶路。如果不是歌王,难道就不值得感谢了吗?不管结果如何,我都要感谢这一路。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:几年前你曾说过,“现在做音乐真的很难,特别是要被别人听到”。如今AI更是十几秒就能生成一首完整的歌曲了,你们这些创作人,会有危机感吗?

陈楚生:现在AI的发展,应该是没有人能够去阻挡或者说你以后不接触了。我最近也在尝试了解AI音乐。但如果说利用AI去瞄准爆款来做,那我觉得这不是在做艺术,而是在进行商品复刻。作为创作者,了解AI是必须的,但你要有自己清晰的内核,而不是完全交给AI,它吐出来什么就用什么,那就不叫创作了。

AI学习很快,它瞬间能把上百万首歌都学习吸收了。但是在它吸收完人类的这些曲库以后,你是不是还能在这个边界再去创造新的东西,这个是需要创作者去思考的。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:《获奖之作》和电影《长安的荔枝》的尾曲《庙堂之外》都是今年极受关注的新歌,它们都是小人物视角,会不会因为你是素人选秀出身,所以更关注小人物?

陈楚生:《获奖之作》是我先拿到唐恬的词,然后我跟黄少峰两个人谱的曲。当时看到词的那一刻,我正在车上,立刻就被打动了,里面的很多节点,我觉得都像在写我。

《庙堂之外》这首歌的小样拿给我时,我也是同样被打动,后来我发现是同一个词作者。我相信打动我的作品也同样能打动更多的听众,因为人心是相通的,我也是跟大家一样的普通人,我们都是一样的。《获奖之作》里写的“十八岁的追梦和扑空”,《庙堂之外》讲述的一个人用心去努力却不一定获得自己期待的结果,我都感同身受。

一个作品能把人内心最深处甚至是隐藏的感受表达出来,这个感觉太好了。刚才我们谈到AI,我觉得这一定是目前AI写不出来的温度,这就是创作者的价值。

记者:李静(li-jing@chinanews.com.cn)

编辑:杨时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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